
文/私塾爸爸 許晴程
我們從小到大敲過無數次的門。
當我們很小得時候, 我們在夜裡敲爸爸媽媽的門 。 稍長一些, 我們站在老師的辦公室前, 敲老師的門, 還要記得喊聲報告。上大學以後,考前急著找同學看筆記,猛敲同學寢室的門。
有些敲門聲啟發人類的想像,在人類歷史上成為不朽。 像是貝多芬 C小調交響曲就是號稱被敲門敲出來的。
有些敲門聲會一直在我們個人的心中, 久久不能遺忘,甚至變成了遺憾。
《沒卵頭家》是台灣醫生作家王湘琦所寫的小說, 後來還被改編成電影。
王湘琦一九八七年因為 《沒卵頭家》獲得第一屆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。原本以為文學事業就要起飛,將來必定大有作為。豈知當年得獎後,為了更上一層樓, 常常獨自關在房間裡寫作,他任由五歲的兒子在門外敲門,而不應聲。
沒想到同年,他的兒子就突然過世了。
深深自責的王湘琦,從此無法再寫作,因為只要一提起筆,門外就會響起兒子的敲門聲。「爸爸、爸爸…」 因為這樣, 王湘琦竟然長達十八年沒再寫作,出過任何作品。
直到後來王湘琦克服了心魔,重新提起筆寫下兩篇小說《抗爭協奏曲》、《阿里布達的落日》。從此,小說家王湘琦回來了。五年後,他寫出震動文壇的小說《俎豆同榮:紀頂下郊拚的先人們》得了台灣文學金典獎,以及巫永福文學獎等多個獎項。
在我的認知裡面,人到死時心頭不能卸下的遺憾很多是因為與人之間無法彌補的裂痕。 例如與親人之間的關係疏遠或破裂而後悔不已。
Benjamin Zander現今波士頓愛樂的指揮, 曾經分享過一個故事。
他認識一位猶太裔的老太太,這位太太小時候和弟弟被送到Auschwitz集中營去。 在火車上, 她因為看到弟弟的鞋帶沒有穿好, 就責怪他是不是白癡。
沒有想到, 這竟然成為她和弟弟之間講的最後一句話。
她們抵達Auschwitz後 ,就沒有再見過面。 從此天人永隔。
之後她說 ‘I will never say anything that couldn’t stand as the last thing I ever say
大意就是我永遠不會講任何不能作为我說的最後一句話的話。
同理, 我們也可以說 I will never “Do” anything that couldn’t stand as the last thing I ever do to (somebody)。
我永遠不會做任何不能作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的事情。
當我們在教養孩子的時候, 千萬樣要小心我們的口和我們所做的事 。
也許我們的孩子正在向我們求助或是與我們親近 。
當我寫到這裡, 我突然想到 路加福音11章第9節 你們祈求,就給你們;尋找,就尋見;叩門,就給你們開門。
這不僅僅是上帝對我們祈求回應的應許,這也算是一種父母對子女的愛了。